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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雁门关契丹人3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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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的年纪在二十岁上下,长着一双浓眉大眼,有些外翻的鼻孔和偏厚的嘴唇令他多了几分憨直气。“小师父,你是来这里打水的吗?”小和尚一个晃神,一个身穿青绿色裙衫的女子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清朗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耳边,鼻间门有一阵清清淡淡的香气萦绕。“你、你……女施主,”小和尚慌张地看向四周,确定自己仍身处熟悉的环境后,才定定神道,“这里是少林寺。”站在他面前的女子,也就是月月回道:“我知道这里是少林寺呀。”头一次和异性说话的小和尚涨红了脸:“这里是内院,女子不能进来的。”少林寺的外院有专门接待前来上香祈福的女客之地,不过也是不给留宿的。能在那里接待香客的僧人需研习佛法到一定程度才行,小和尚暂时还达不到那样的水平。按照少林寺的规定,他现在身处的内院,是决计不允许有女子出现的。他不知道月月是如何出现在这里,寺中的师兄弟又是为何不曾察觉到她的行踪的,但他知道,这种情况是大大的不对。“我来寻住在少林寺内院的和尚,不进入内院又怎么能找到人呢?”月月反问他道。小和尚双手合十,认真建议:“阿弥陀佛,女施主可以前往外院,告知知客师叔你的来意,若是确有需要,女施主要见的人定会出来与你相见。”月月摇头道:“我就是不想让许多人知道这件事,才想自己过来见他的。”“阿弥陀佛,女施主本寺的僧人都需要遵守本寺的规矩。”小和尚的态度依旧认真。月月又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人,她又怎会因为小和尚提醒一句就折回头按照流程去见玄慈?“小师父,你不会因为认不全你们寺里的所有僧人才这样说的吧?”“阿弥陀佛,小僧自幼便在寺中修习,人自然都是识得的。”小和尚回道。“那你们的方丈玄慈住哪?”月月直接抛出现身见他的目的。“方丈住……”小和尚本是顺着月月的话准备继续往下说,话到嘴边才意识到她问的是什么问题,忙止住话头,呆呆地看着她,“我不能说。”“是不能说,不是不知道,”月月了然道,“看来小师父你是知道他住在哪间门禅房的。”小和尚抿紧双唇,拒绝再吐露一个字。“小师父你不乖哦!”月月凑近小和尚,在他努力向后仰的瞬间门,突然在他的右耳边打了一个响指。这个响指如同一道炸雷,将小和尚震在原地,他的双眼升起一层薄薄的雾气,使得他原本就不甚明亮的双眸彻底失去光亮。“小师父,你叫什么名字呀?”月月问出第一个问题。“虚竹。”小和尚虚竹的回答十分简单。“虚竹小师父,你的师父是哪位大师?”“小僧的师父是慧轮。”虚竹不带任何警惕,直接将答案道出。“你知道玄苦大师住在哪间门禅房吗?”月月回身看了一眼躲在树上屏息静气的萧峰一眼,问出他极想知道的问题。“玄苦师伯祖住在……”虚竹不作任何抵触,给出答案。“那你们方丈住在哪里?”最后,月月问了她拦住虚竹真正目的。“方、方丈……”许是对月月提出的问题的答案不甚熟悉,虚竹哼哧哼哧给出答案。“今日你太累了,不小心在打水的路上睡了一炷香的时间门,时间门一到,你就醒了。”月月在虚竹耳边快速低语一句,随后抬手在他的面前一扬。一些不起眼的灰色粉末弥散在空气中,随着虚竹的呼吸,被他尽数吸入肺部,在他的身体四散开来。僻静的角落除了虚竹再无一人,他担着扁担的手突然一松,整个人扑倒在地,呼呼睡去。他上身的僧衣因他的动作掀起一角,露出后背的戒点香疤。隐藏在树冠之中的月月见状对萧峰道:“说不定这位虚竹小师父的身世也另有一分隐秘。”萧峰手指在虚竹后背若隐若现、不知数目的戒点香疤道:“可是因为这个?”月月点头:“此物并非先天形成,既是后天人为,定有其目的。总不能是少林寺除了在人头顶点上戒点香疤,连人家的身子都不肯放过吧?”*“你是先去见你师父,还是先去见玄慈?”远离虚竹昏倒之地后,月月征求萧峰下一站的目的地。 “先去见师父。”萧峰毫不犹豫地给出答案。他心里清楚,见了玄苦之后再见玄慈不会耽误任何事,但是见了玄慈之后,就未必有机会见玄苦了。萧峰自十六岁加入丐帮后,基本上就没怎么回过家。而玄苦常年待在少林寺中,若非有要事绝不下山。如此以来,萧峰哪有什么与他相见的机会呢?既然萧峰已作出决定,两人当即便按照虚竹所透露的讯息直奔位于少林寺“证道院”最西边的一座禅房。月月一点都不担心虚竹说的是假话,她在现身与他相见之时便朝他撒了失魂散。但凡中了失魂散的人,必定神智失守,旁人问什么便答什么,知道便是知道,不知道便是不知道,绝无胡言乱语,随便给个答案的可能。此药最适合审讯之用,且解毒后能将中毒前一炷香内发生的事情全部忘记,堪称神不知鬼不觉。此时已至黄昏,天色渐

渐变暗,唯有太阳落山之处有霞光阵阵。证道院的烛光还未亮起,最西边禅房有木鱼声阵阵。萧峰立在门口,静听屋内的诵经之声,原本准备扣门的手停在门前,不愿打扰玄苦参佛。“阿弥陀佛,佳客既来,为何踯躅于门前?”屋内的诵经声和木鱼声同时停止,玄苦的问题传入萧峰耳中。萧峰当即收回手,抱拳躬身道:“师父安好,弟子乔峰叩见师父!1”“峰儿,你既已来此,还不快快进来见我?”从玄苦的声音里,萧峰已能听出其中含着的笑意。于是玄苦的话音刚落,萧峰便推开禅房的门,大步走进其中,冲到玄苦面前,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不肖弟子萧峰特来拜见师父,弟子常年在外,未曾随侍师父周围,还请师父恕罪。”“萧峰?峰儿,你不是姓乔吗?”萧峰多年未见恩师,情绪激动,失了谨慎,在玄苦面前一时秃噜嘴,说了如今已经习惯的真名。萧峰抬起头,对上玄苦关切的目光,这些时日因为身份突变而积压的情绪涌上心头,不由得失了眼眶:“师父,弟子前不久才得知自己身世,我原是姓萧,而非姓乔。住在少室山脚下的乔三槐老公公,原是我的养父……”萧峰的性情坚韧,突遭大变亦能很快冷静下来多加思量,努力用最理智的态度去面对一切。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负面情绪,那些他未曾显露的负面情绪全部被他压在心中一角,慢慢进行消化。从汉人一下子变成敌对的契丹人,萧峰打从心里希望这就是他做的一场噩梦,等噩梦醒来,一切都恢复如常。他不知道梦醒的那刻会是他生命的哪个阶段,即便是他还未当上丐帮帮主的时候他也不在意,只要他还是汉人,是乔三槐夫妇的亲生孩子就好。可是他等这场梦醒来已经等了大半年,如今他已经能坦然接受这就是现实。当这一切发生时,自小心智就比同龄人成熟许多,一直以来都只有喝酒的朋友而无交心的朋友的萧峰发现自己所有的心事都无人可以诉说。萧峰有亲人恩师。只是乔三槐夫妇是远离江湖是非的平民百姓,萧峰不想也不愿让他们掺和进这些是非。便是在乔家告诉他们自己身世时,也只是说亲姐萧月寻到他,他才得知自己身世。至于他为何是由两个江湖人送到乔三槐夫妇手中,萧峰并没有为他们解释,所幸他们也没有多问。汪剑通更不必说,他是雁门关一役的亲历者,论起来是萧峰正正经经的仇家。只是他这些年对萧峰亦有恩情,两人的恩仇难以理清。萧峰如今已不知如何与汪剑通相处才是正确。或许两不相见才是他们师徒最好的结局。而萧峰的亲生父亲萧远山,还有他的亲姐姐月月。萧峰清楚他们是自己的血脉亲人,这世上也没有比他们与自己更加亲近的人了。但是血脉始终只是血脉,他们之间门隔着的是全然陌生的二十五年。受了二十五年宋国文化熏陶的萧峰很多时候都在避开与萧远山之间门的理念冲突。他只有血液里流淌的是契丹人的血,但他从思想上仍然是宋国汉人的思想。而且雁门关一役发生时萧峰刚满周岁,他对当时发生的一切一点印象都没有,他无法感同身受萧远山的恨。如此种种,萧峰如何能将自己真实的感受向他倾诉?在萧峰所有的亲近之人中,唯有玄苦,也只有在玄苦面前,萧峰方才有示弱的可能。玄苦只轻唤了一声“峰儿”,便引动了萧峰心中最脆弱的那根弦,令他将自己所有压抑的情绪尽数倾泻。待萧峰将这段时间门发生的一切尽数向玄苦吐露,一向做事谨慎的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么多似乎失了分寸。“峰儿莫慌,此前种种,你并无错处。”玄苦一点都没有因为萧峰身上契丹人的血脉而对他心生厌恶,反而是出言安抚他的情绪。“我虽不知当时发生何事,但是二十五年前,玄慈师兄的确离寺许久,回来之后亦有很长一段时间门神色不对,诵经的时间门也比往日增加许多,”玄苦向萧峰打开记忆的阀门,同他分享自己的记忆,“现在一想,原是他得知有人要来本寺盗取武功秘籍,一时竟失了方寸。”他用睿智深邃的双目看向萧峰,语气和缓:“峰儿,只要你所言句句属实,师兄定不会推诿半句。你不是说你与你姐姐一同前来吗?那就请她现身,我们一起去见师兄。”萧峰扭头看向敞开的木门:“弟子进来之前,姐姐就在我身边。”一阵风吹动木门,门前却无任何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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